赴欧散记
日期:2012-07-20 10:10:49  作者:苏擎宇  来源:民建河南省委 

        318,我和妻子踏上了赴欧探亲的旅程。我们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出发,经过十个小时漫长而难耐的飞行,经巴基斯坦、伊朗和阿拉伯海,在迪拜转机去往意大利。

罗马是我们这次欧洲之行的首站。当脚步触到了欧洲看到儿子,我们没有过多的寒暄,就直奔酒店了。稍事整理我便郑重而又似不经意地告诉了他一个噩耗,他亲爱的爷爷已在四个月前平静安详的离我们而去了,其实这才是我们来欧洲重要目的。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有及时告诉他,儿子平静地告诉我们,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个结局,而儿子不经意间告诉我们的事情,却使我感到突如其来,内心翻江倒海。

 

原来当他满心欢喜、充满惆怅地和同学结伴来到米兰准备开始留学生活的时候,刚下飞机,他的行包就不见了,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航空支票、留学资信等等什么都没有了。就在这一刹那,我的脑子空白了,面对着儿子的轻描淡写我再也无法平静……这半年多的时间,孩子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家里,而是选择了自己承受,靠借贷和省吃俭用来面对这一飞来横祸,反过来还要用善意的谎言反馈遥远的家人无尽而又无用的牵挂。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天总要开始。儿子带领我们整理好行装,我们开始徒步罗马。阳光照耀,细雨凄沥的斗兽场别有一番气派;威尼斯广场波澜壮美。印象最深的是梵蒂冈那宏大的、富丽堂皇的圣彼得大教堂,我们卯足力气才登上大教堂的钟楼,得以俯瞰罗马城的秀丽全貌。

 

320,我们搭乘火车开赴佛罗伦萨。佛罗伦萨不大,当来到预定的青年旅社时差不多已转了半个城市,这里至今许多地方仍保留着中世纪欧洲的风格。我们叩响了那高大而厚重的实木大门,然而却没有了一点回声。儿子给房东打电话说,约好的一点钟到,现在已经一点半了,怎么没有人。房东在电话那边抱歉地说他现在正在往那边赶,大约还需十分钟。放下电话儿子向我们介绍这就是意大利人,晚半个小时非常正常,相反正点却很稀奇。两个十分钟后,房东风尘仆仆的跑来了,不由分说地拿上我们最大最重的一个行李上楼办手续。旅馆很小,没有前台,而房间却异常舒适,有大而软的双人床、衣帽柜,古老高大的房间一半被隔成双层,经旋转楼梯上去,先看到的是别致且有趣的活动区间。旅馆的唯一公共设施就是可供旅客自己做饭的厨房和餐厅了,各种用具一应俱全,油盐等佐料免费提供。豁达的意大利房东在我们付了四十欧元的房费后告诉我们,走时把房间钥匙放在门口就行,根本没有想象中押金一类的东西。我们决定,晚餐自做一顿中国的厚味食品,以不辜负佛罗伦萨小镇免费自助餐厅。

 

321,起个大早匆匆赶往久负盛名的比萨。比萨小镇静谧小巧,不大的城堡里静悄悄地教堂接待着游人,而著名的斜塔其实就是教堂的钟楼,当时伽利略在这钟楼上的轻轻一掷,却打破了一个时代平静的外表,孕育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计划好的路程总赶不上意大利善变而多少有点不靠谱的火车时间表,变换了几个车次后,我们去往此次意大利之行最华丽也是最后一个目的地威尼斯。

 

威尼斯坐落在意大利东北部的海湾之中,地基经年沉降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岛屿,这些岛屿与河流、建筑、桥梁错落有致融为一体。在夕阳的余晖里,各种古老的房子、教堂、小桥、船只以至游人和数不清的鸽子都似乎披上了金色的光芒。在这里,街道与河流交织着,走不出多远就有一个小型的广场,而广场周围是并不起眼却浸透着时代沧桑的矮屋与小楼,许多门前都顺势摆放着或方或圆的小桌,点着似有似无的烛光,桌旁坐满了游人。他们喝着红酒,啃着披萨,享受着这独特情调带给人们的悠闲自在。

 

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中相当一部分人们抽着香烟四处走动,这个人群中相当多的是妇女,无论老少,无论肤色,所不同的是有的叼着自己卷的类似土烟的纸卷,据说香烟很贵,抽过的烟蒂四处丢弃在马路和广场上,这里似乎和国内恰恰相反,室内不准随意抽烟而室外无论是否公众场所大家可以尽情地吞云吐雾。这里的旅馆和国内也有很大的区别。我们此次住的大多是比较廉价的旅馆,尽管旅馆空间都不算太大,但精致考究,不经意的墙角摆放着古老的装饰,简单的粉墙上悬挂手稿和小画,偶尔也有在正厅摆放油画和玻璃大理石拼画的,加上颇为夸张的画框顿觉韵味十足,而住房的窗台几乎都或多或少地摆放着鲜花,我想这大概就是欧洲人的生活状态,一种经历了富庶与领先而回归的淡定、平实、自然甚至慵懒。

 

321是我的生日,细心的儿子晚餐时专门为我买了红酒,用正宗猪肉皮萨代替蛋糕,还做了西红柿蘑菇沙拉、意大利面以示纪念。不觉间已到了知天命,然而我却是一个天生不信命的人,这或许是一种勇敢,但更多的却是自作自受的负担。因为不相信命运,所以一直是在抗争,在抗争中虽然也得到了某些愉悦与满足,但同时也带给我不少的压力与纠结,是亲爱的妻儿给了我抗争的欲望和前行的勇气与动力,这是我的精神支柱和动力源泉。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遥念千万里外的老母,仰看着近在咫尺的耶稣受难像,心念着刚刚远去的父亲,不由得合目祝愿……

 

次日一觉醒来已是凌晨四点,我悄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住室外,记下前日的见闻。当我写完下楼到空旷而寂静的小广场抽烟时,朝阳向威尼斯小城投下了第一缕霞光,早起的鸽子们开始觅食,敬业的清洁工开始了对喧嚣过后的作业,威尼斯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圣马可广场。圣马可大教堂整齐宽阔,华美大气,是拜占庭时代建筑的经典之作。登上圣马可大教堂,凭窗遥看,教堂与威尼斯周围小桥流水的纵横交错风格形成了完美的统一,和周围的小岛相携相依拥抱着大海,而蔚蓝色的大海在深情的相拥中泛起轻轻的涟漪。在儿子的指引下,在教堂后面看到了一座全封闭,仅露出几个小孔的石桥和粗大铁栏围紧的石楼。这是著名的叹息桥。石屋是一所监狱,为了让囚徒们放风修了此桥,犯人们从桥的眼孔看外面的自由世界时总是一声叹息。带着叹息我们离开了让人回味的意大利,开始了新的旅程。

 

经过传说中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乡小城维罗纳,我们乘坐欧洲最廉价的航班从意大利飞往法国。所谓廉价就是整个航班的票价只有9欧元。当我们经历了全程飞行才体会到这家廉价航空公司的经营。机票是在网上购买自己打印的,入港时他们只负责盖一个戳。安检非常严格但只有四个人在负责。传送带是人工的,只有通道扫描的端口才是电动的。候机大厅根本谈不上大,只是简单整洁,一个主跑道和几个辅道,外加一个六层的通透房子就算是塔台了吧。机上的报纸、食物,甚至是饮水都得自掏腰包。廉价航空的收获却并不廉价,因为是低空飞行,所以能尽情地欣赏阿尔卑斯山脉美丽的雪峰。但我们坐的机场转往市区的大巴却贵得离谱,两倍于机票,不过坐上大巴才觉得真是物有所值。由于车好、路好,尤其是驾驶员水平高,汽车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正是这种驾驶伴随着窗外法国乡村别致的别墅和夕阳,我们都静静地睡着了。当我被一个偶然的颠簸惊醒时,已是灯火阑珊,塞纳河两岸忽明忽暗、或远或近地闪烁着的光芒汇成了万家灯火。我们终于来到了浪漫之都——巴黎。在经历了走散后的小插曲后,我们来到下榻的波尔特饭店。翌日,乘着朝阳我们从凯旋门开始,香榭里舍大街、埃菲尔铁塔,沿着塞纳河信步杜伊里宫、蓬皮杜艺术中心、巴黎市政厅,一路走来,当步履放慢的时候,迎来了神往已久的巴黎圣母院,寻找卡西莫多和爱斯梅拉达的痕迹。

 

在欧盟总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短暂停留后我们乘高铁去往德国的科隆。一踏上德国的列车就马上感受到了明显的与众不同,列车上的各色乘客大多拿着自己携带的书籍安静而认真地阅读。车子分秒不差地停在了科隆车站,一出车站大厅映入眼帘的就是欧洲最高的科隆大教堂。教堂和火车站几乎连成了一个整体,动与静、古与今的交融并没有破坏画面,反而给人以和谐的韵律。在科隆我们买了周末旅游车票。德国为了鼓励大家出游,五人以下的周末慢车票共收40欧元。由于是慢车漫游德国,我们得宜在很多小城和小镇短暂停留,从而更近距离地感知当地人们的生活。在车站买票时售票员给了我们一份到柏林的详细火车换乘时间表,包括换乘的时间与站台、中间的间隔,其中最短的换乘时间只有五分钟。火车中间的过道门当有人经过时红外线扫描迅速打开,人过后门会极慢的闭合。小小的细节可见德国人做事的精细。

 

如果说把此次的欧洲之行分个阶段的话,意大利是探亲之旅,法德是造访之旅,而接下来的希腊雅典则是休闲度假之旅。

 

雅典最负盛名的卫城帕廷农神庙坐落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座山上,拾级而上是蜿蜒曲折的小路,路两旁是各色酒吧和购物小店,小桌拥挤而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不同肤色的人们散坐在一起,周围凡能放下东西的地方,都尽可能摆上鲜花,猫儿乱窜,鸽子信步,而狗则大多慵懒自在地酣睡。当我们经过无数残垣断壁,爬上山顶,近触到神庙时,落日的光芒正好斜射在这古老的石柱上,放眼望去一派苍茫,而不远处一位美丽女孩在哀婉地弹唱着波吉尼亚情歌,更给天使之城平添了几分苍凉。

 

当雅典的黎明刚刚到来的时候,我们登上了豪华游轮,前往爱琴海深处的圣岛,游轮在海岸线起锚后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把岸边漂亮的白色建筑抛到了远处,迎面而来的是喷薄而出的朝阳。爱琴海真是实至名归,蓝如宝石的海面上散落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火山岛,形色各异,美如繁星,而最为著名的要算众星拱月的圣托里尼岛了。沿着海湾阶梯型构筑着各式白墙蓝顶的房子,房子都不大,像垒积木似的彼此错落。由于受东西方文化的双重影响,这里的建筑也很多元化,而最具特色的当数各式各样的小教堂了。蓝色屋顶上竖着十字架,多半挂着大小不一的铜钟,和周围人们居住的房屋混杂在一起数不胜数。因由岛上建筑一律的白色,给人以圣洁的感觉,而且教堂众多,我给此岛取名圣岛。圣岛应该是爱琴海上最为发达的去处了。我们匆忙安置了住处后就去看落日了,在公交车亭,不经意发现等车的十二人中黄皮肤黑头发的有九人。

 

当又一个暮色将至的时候,我们登上了蓝星号客轮开始返航。爱琴海的湛蓝和天空的蔚蓝交织在一起,海天一色。近处飞舞着小小的白色浪花,远处飘浮着淡淡的白色云朵,落日的红霞烘托着夸张的太阳,依依不舍的落影在海天处交汇,我和妻儿相拥在一起……

    从圣托里尼岛回到雅典,我们就即刻转入了回程的准备。欧洲的十几天旅行,就像一个井底之蛙偶然的机缘跳出井界,做了一场痛快的酣梦,又倏的一下子回来坐井观天了,但哇哇的呱嗒不停,希望这叫声给大家带来是的快乐和轻松。

(作者系民建开封市委副主委)